教育之“美”:一种“生命的形式”

    在美国当代学术界享有很高声誉的哲学家、美学家苏珊·朗格对“美”的把悟极为精到,“生命的形式”即她对“美”之本质的一种释读。
     在万物都于浪漫中生长的五月,在“来了就不想离开”的蓉城,在迸发着教育活力的青羊,在中国教育学会中小学整体改革专业委员会以“田园城市,美好教育”为主题的学术专题会议上,我触摸到了这种“生命的形式”。她蕴蓄在教育之“美”中,无形无影,却足够鲜明──“我们的孩子应该是‘美’的孩子。这种‘美’至少体现在三个方面:第一是大美。我们的孩子要‘真体内充’,这是最重要的一点。我希望,他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中国人,有一种骨气和豪气。《说文解字》中定义‘羊大为美’,可见,美的本意首先是追求‘大’。第二是壮美。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以一种孱弱的身姿、苍白的眼神、无助的手势永远龟缩在一个狭小的生活空间里。我们真的应该想一想,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使孩子们失去了澄澈的眼神、勇敢的气度、壮美的胸襟?第三是柔美。我们的孩子要灵敏而灵慧,满溢灵气,知道如何诗意般地生存。” 成都市副市长傅勇林如此解读教育之“美”。这样的解读,载满了深深的忧虑和殷殷的期盼,而在其背后,无疑是一位思想者对生命本身的观照、对“人之为人”的思考,对教育之于生命体发展的意义的深悟。
   在以“雅教育”闻名的成都实验小学, 我发现了一个有点儿“奇怪”的事。 别的学校搞文化建设多是先从环境建设开始, 而他们却偏偏“倒过来”:2004年提出“雅教育”,之后不断在理念与实践层面使其丰满、充盈,到2008年,才开始进行环境设计。与该校陆枋校长聊到这事,她说:“我觉得‘倒过来’才是正常的。如果一开始就‘做’环境,那就只能停留在技术层面;只有当‘雅教育’已自然地流淌在大家的血脉之中,环境建设才能成为理念的一种真情表达,我们才能真正找到符合自己内心感受的那些东西,‘物’的美才能有‘根’。”“所以,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‘做’出来的,而完全是由内而外‘透’出来的。”读懂了她的话,我一下子就明白了,为什么他们没有请任何专业设计师,就把他们“家”的大厅小道、边边角角、里里外外都装扮得那么温暖,那么别致,那么高贵,一如陆校长的举手投足都雅得让人心醉一样。原来,美还要依凭“理解”──“理解”那些融合在形式中的“意味”。让人难忘的还有成都泡桐树小学那些因在创造中享受“家校共育”的和合之美而“疯狂”的学生家长,他们“刹不住闸”的深情叙说让我们见识了和而谐、谐而美的无穷魅力。当然,同样让我们流连的还有草堂小学的诗意荡漾、金沙小学的逐梦之旅……
   青羊之行使我对“美”之深刻有了更多的体会:“美”实在是人对其灵魂与生命形式的一种关切,对生活真谛的一种领会,对特定的时代生活中最有“意味”的那些东西的一种品持。因而,我愿意将“美”视为人生的一种隐喻;而且,我确信,这种“生命的形式”带给我们的高峰体验必定与生命本身的愉悦有关,而非囿于形式的赞美和情感的共鸣。
   再来看我们的教育之“美”。也许她是奢侈的、理想的,理想得有点“乌托邦”, 但那是我们虔诚地用了整个心灵、嚼遍所有酸甜苦辣,认定了要追寻的寄情之梦啊!她饱蘸着我们对每一个生命成长之艰辛与美妙的全部领悟与敬畏。她关乎形式,更关乎价值;她源于热情,更源于信仰;她是一种守护,更是一种创造;她是精致的,更是洒脱的;她是感性刺激的,更是深入骨髓的。我相信,所有的教育之“美”都与生命意义的发现、发挥有关,而与“交换”、“工具”无涉;因而,尽管教育之“美”需要琴棋书画“在场”,但其本质一定是超越技能与技巧、为了我们心爱的孩子们生命的灿烂和灵魂的高洁而做的……
   那就让我们一起在教育之“美”中挥洒生命理想的烂漫风情吧──“美”就“美”到极致,“美”就“美”个彻底!让“美”成为教育的一种生存方式吧,因为,在嘈杂的时世中生长的孩子们特别需要这种“生命的形式”。